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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，是不是还活着？”鼓起勇气，秦阳几乎是用尽全力地看向他。
齐慕繁轻叹了口气，问：“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？”
“我如果说他死了，你铁定会认为他的死和我有关，可我若说他没死……”语气微微一顿，齐慕繁的手轻轻按了按秦阳的肩膀。
“你会相信我么？”
语气平静，仿佛没掺杂着任何的情绪，却又偏偏显着说不出的嘲讽。
秦阳没说话，不是不敢说，也不是不确定。
他只是忘了。
齐慕繁那种深沉的气质，淡然的语气，以及气场中说不出的轻嘲，的的确确震撼到了他。
“不管你相不相信，我都不在乎，因为你我已经和没有别的选择了。”
轻轻一叹，缓缓将人拥入了怀里。
看起来不算健壮魁梧的胸膛，此刻近在咫尺，仿佛海绵一般宽厚柔软，带着一种柔和且滚烫的温度。
秦阳顿了顿。
耳边，齐慕繁好听的声线慢慢地氤氲浮现：“只要楚云漠活着一天，他就不会让他死的。”
不死，但是别的呢？
“他们……”
“我不喜欢你永远关注着别人。”话才出口，便被齐慕繁蛮横地打断。
“尤其是楚奇。”
“可我只是……”
“没有只是。”依旧打断，齐老大的脸色当场就沉了下来。
“他当初对你做的那些事儿，我没跟你追究，可不代表我真的忘了，秦阳，你该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。”
语气，带着显而易见的冷意，强势的霸道几乎不容秦阳有半点继续的余地。
“那我不问这个了。”缩了缩脖子，秦阳忙见好就收。
齐慕繁眯了眯眼，见秦阳确实不像撒谎，脸色这才慢慢好转了起来。
两个人相互依偎，保持着不变的姿势沉默了半晌，秦阳鼓起了勇气，再次问出口：“那个施洛，他是谁，为什么和他长得一样啊？”
话才出口，就忙解释着。
“我别的意思，我就是好奇！”
齐老大顿了顿，“你见到他了？”
“恩。”秦阳点点头。
他难道不该见到他么？
看着齐慕繁的眼神，也不由地戴上了丝丝狐疑。
“也是，他的存在本就不是什么机密，你见到他也无可厚非。”齐老大说着，手掌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秦阳的脑袋。
因为懒得出门，所以秦阳的长头发还是没减掉，不过这样倒的确是更加迎合齐慕繁的恶趣味了。
“他是整容成这个样子的？”
疑问的语气，但秦阳的话已然表明他对事实的了解。
“恩。”齐老大并不隐瞒。
“这件事儿很复杂，不过，不管怎么说也是和你没关系的。”
“你又不告诉我？”眼睛蓦然睁大，秦阳也许自己也没发现，他语气里那种撒娇的意味是多么的明显。
“那又如何。”
……
朔雪稍歇，路上的积雪大多清理得当，秦小雨的航班也终于成功确定。
下午，难得艳阳天，强烈的阳光打在雪白的积雪上，反射出的强光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。
但秦阳和秦小雨还是出门了，秦小雨第二天的飞机，秦阳打算在妹妹离开前，好好地带着她在这个城市里逛逛。
兄妹俩难得的小生活，齐慕繁自然没有插足。
说到底，兄妹俩还是第一次在这样的冬天结伴出门。
街道上的雪即使已经清理了一些，但花坛里，树梢上，房檐上四处依旧还是白茫茫的一片。
一阵风吹来，彻骨的寒意里，秫秫的雪花也纷纷飘飞着。
“唔，难得出来一趟，咱们是不是该买点什么呢？”手里拿着个冰激凌，秦小雨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，一边四处打量着周遭的环境。
“不冷么？”看着秦小雨手里的冰激凌，秦阳眼角不自觉地抽了抽。
“冷？”
秦小雨诧异地看了他一眼，咯嘣咬了一口冰激凌：“零下几十度的天气，这冰激凌吃在心里都是暖的好不好。哥，在北方混两年了，你不是没在冬天吃过冰激凌吧？”
神态诧异，语气却是毫不掩饰的无语。
“你还是看看，要不要再买点啥吧。”尴尬着岔开话题。
前些年他的日子一直拮据，能省一分，就绝不多花一毛。
后来齐慕繁闯进了他的生活，他的生活质量是提高了不少，可与此同时，生活也就越加的死板和无趣了。
“倒也是。”秦小雨的注意力，被成功的转移开。
在市区一路步行，沿途吃过不少小吃的兄妹俩，如今已经成功的步入了市中心。
周遭高楼林立，到处是琳琅满目的名牌专卖店，不同于面前广场的人满为患的热闹喧嚣，那些店的门口大多萧条冷清，带着些门可罗雀的意味。
“哎，高端就是高端，即使屹立于人群之中，那也是一目了然。”秦小雨翻了个白眼。
“瞎说什么呢？”秦阳皱着眉看了她一眼，目光下意识地朝不远处跟着他们的汽车扫了一眼。
见他汽车的确如影随形着，心里当下不由地踏实了不少。
上次被绑走的经历，即使明知道后来是齐慕繁的刻意为之，可他的心里多少还是留下了些不好的印象了。
他总觉得路上会莫名蹿出来一帮人，然后把他又带走了。
秦小雨倒不知道秦阳的这些想法，她冲周围看了一阵之后，目光忽地锁定在一家冷清至极品牌店里。
“哥，咱们去逛逛去。”说着，伸手便挽着秦阳的胳膊。
满脸的洋溢的自然，仿佛一堆热恋中的小情侣一般。
“那很贵吧！”秦阳作势打断她。
半年不见，这小妮子的性子是越来越能折腾了，风风火火的样子，秦阳实在禁不住怀疑她到底还是不是自己那个乖巧懂事的妹妹了。
“贵？”秦小雨脚步一滞，翻了个白眼看他。
“你缺钱么？”
秦阳点点头。
他真的没钱，他的生活几乎一切都有人安排和打理好了，他甚至都快记不清上次花钱买东西是什么时候了。
不过，这都不能掩盖一个事实，那就是，他真的没钱。
“没事，你男人不缺钱就好了。”秦小雨摆摆手，拉着秦阳继续走。
“秦小雨！”秦阳的声音微沉。
“怎么了嘛 我说的不对么难道？你的就是他的，他的难道不是你的么？不管了，反正花他的钱也是花，花你的钱也是花，最多你自己去跟他交代就好了。”
厚脸皮的语气，神一样的逻辑，秦阳气得正要发作，然而秦小雨已经带着他走进专卖店了。
碍于面子，他也不好发作，只得任由秦小雨在里面折腾了。
“哥，这个怎么样？”兴致勃勃地拿起一件驼色大衣，秦小雨冲着秦阳道。
秦阳点头。
名牌就是名牌，到底是和普通衣服不一样的。
“这个好像也不错呢！”又拿起一件白色的皮草。
秦阳只笑不语，心里莫名有些感慨。
作为一个兄长，他向来觉得给妹妹花钱天经地义，只是如今这钱却偏偏不是他自己的。
想着齐慕繁，他的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得劲儿了。
到底是男人，骨子里还是不愿意靠着谁养活的。
秦小雨刚试完衣服，眼睛又盯中了一个包，两眼就跟发了光似的，迫不及待地就伸手去哪：“这个看起来也不错。”
“不好意思小姐，如果你不买的话，请不要乱动。”一直站在旁边冷眼以对的店员终于出声了，但那盛气凌人的态度，却教人半点也喜欢不起来。
也不怪店员看不起人，秦阳和秦小雨确实看着一脸穷酸样，这种人来他们店里开开眼也就得了，还腆着大脸乱试乱碰的。
弄坏了，赔得起么？
“你……”秦小雨脸色一白，眼神仿佛刀子般剜在那店员身上。
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了，虽然她的确没什么底气，可对方这样含血喷人的态度，真的是让她感到受了羞辱。
“小雨。”秦阳忙上前拦着秦小雨。
按照秦小雨的暴脾气，闹起来那可不是不可能的。
“我没事。”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阵，秦小雨的声音却忽然平静了下来，只是那双眼却忽然间亮的惊人，脸上的笑容也忽然间璀璨了起来。
她笑着对店员说：“你不是我，你怎么知道我不买呢？”
店员优雅一笑：“那请问，您要买么？”
“当然。”满意看到店员怔愣的眼神，秦小雨对着店员骤然狂喜的脸上说：“我看看试过的，碰过的东西，全给我包起来，我要刷卡。”
说着，从手里拿出来齐慕繁当初让人送给她的黑卡。
店员的脸当场就变了。
这女孩，刚刚几乎碰遍了大半家店的东西。
“好的好的，您稍等。”殷勤地微笑，不仅如此，就连秦阳意想不到的茶点也忽然间端了上来。
“擦，这就是有钱人啊。”坐在沙发上，秦小雨不禁翻了个白眼。
“你不是真的要买吧。”秦阳皱了皱眉，心里可不觉得小雨是这么冲动的人。
这些衣服好虽好，但对他们来说，的确贵的失去了实用性。
他们俩，也都不是冲动消费的人。